肝脑涂地,族灭身死,万劫不复,商鞅的命运,就是法家的命运
商鞅,卫国人。
这个卫国呢,它是存在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小国,地盘也小,势力更小,虽然说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偶尔也曾经强盛过,但总归来说,在列国诸侯之中,卫国还是挺没存在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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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社会,没有存在感是一件很严重的问题,你没存在感,那就说明你实力不行,出不了风头,也成了不焦点。
你实力不行,那就没人愿意搭理你,没人愿意搭理你,你就会受到冷落,人一受冷落,那很快就会被孤立,人一受到孤立,那就会有疏离感,疏离感一来,那人在社会环境中,就变成了一个寂寞的,单独的,存在悲观情绪的个体。
然而,在春秋战国时期,一个国家没有存在感,却并不能算是坏事儿。
你没存在感,各国攻城略地,他不顾上你,你没存在感,诸侯相互讨伐,也很容易就把你给忽略了。
卫国时常被忽略,但卫人的存在却绝对不容忽视。
因为,小小的卫国,却是那个时代的人才摇篮,卫国的牛人辈出,这些人在各自的时代里可以说是独树一帜,大放异彩。
孔子的得意门生,孔门十哲之一的子贡,是卫国人。
杀妻求将,儒法兵三位一体的杀神吴起,是卫国人。
杂家大成者,大秦初代相邦吕不韦,是卫国人。
春秋四大刺客之二的聂政和荆轲,是卫国人。
可以说,卫人的影响力,已经渗透到了社会各层的方方面面。
商鞅也是卫人,而且也是那种很有本事,很有能力的卫人。
我们知道,战国时期各国都比较喜欢变法,因为从春秋到战国,这个漫长的过渡期间,你必须要变革国家的体制才能顺应新时代的来临。
那么第一个在战国发起变法的,是一个叫做李悝的人。
李悝在魏国变法,使魏国走上了富强之路,还留下了一本叫做《法经》的学术专著。
而商鞅打小就崇拜李悝,对李悝的《法经》更是手不释卷,倒背如流。
他崇拜李悝那样的改革家,那他自然也希望可以向李悝一样干一番大事儿。
卫国羸弱,非用武之地,所以商鞅很快来到了魏国。
年轻人总是单纯的以为,自己只要有能力,有才干,那自己就必然是一块金子,而只要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
商鞅觉得,自己到了魏国,魏国上下还不是锣鼓喧天的欢迎自己,把自己奉为上宾,然后立刻狠狠的重用自己?
想象很美好,但实则不然。
因为战国虽然是百家争鸣,是求职人士的大舞台,但是那个时候不举孝廉,更没有科举制度,你初来乍到,没有人脉,也无背景,你想要做高官,论资排辈也排不上你啊。
加之,魏国还是一个比较不太重视人才的国家,所以商鞅到了魏国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是处于赋闲的状态。
从魏国流失的人才包括但不限于吴起,孙膑,范雎,信陵君,张仪,尉缭等等,哪一个不比你商鞅有能力有资格,所以要在魏国混,商鞅还是得耐心等待。
更加糟糕的的一点是,魏国的国相,是一个叫做公叔痤的人。
这个公叔痤,他是典型的自己平庸无能但却特别嫉贤妒能的人,想当年吴起就是让给他给挤兑走的,现在又来了一个商鞅,他能给商鞅递好话么?
可您还别说,这位仁兄似乎是良心发现了,不仅没有挤兑走商鞅,反而找到当时的魏国国君魏惠王,表示商鞅是个人才,咱们魏国应该重用。
这句话,是好话,可是接下来这句,那可就大大的有问题了。
因为说完上一句,公叔痤又补了一句话:
如果大王不准备重用商鞅,那必须把商鞅扑杀在魏国,不能让他跑了,如果他跑去别的国家效命,对魏国来说就是威胁。
先拉商鞅上天堂,再拉商鞅下地狱,可以说,公叔痤这个人,一语双关,在语言上很有杀伤力。
公叔痤的建议狠辣诚恳,但是按照魏国国君素来的尿性,能力一般的魏惠王自然也没有采纳。
公叔痤是魏国的老牌员工,当时岁数已经很大了,因而魏惠王认为公叔痤岁数太大,估么是老糊涂了,他的建议肯定是不能相信的,于是魏惠王来了波神奇操作,他既没有重用商鞅,也没有杀掉商鞅,依旧是让商鞅赋闲,让他在民间混着。
进谏失败的公叔痤,那也很憋气。
自己肝胆直言被国君当成了老糊涂,他一来气,干脆找到商鞅,表示我刚才可和魏王说了,要么重用你,要么杀掉你,我看他不打算重用你,那肯定是要把你杀掉,所以你还是赶紧跑路吧。
商鞅当然不害怕魏惠王杀掉他,因为他早就明白,魏惠王是个铁葫芦,好话坏话都听不进去,既然不会重用自己,那么也肯定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但商鞅还是走了。
原因没有别的,他耽误不起。
朋友们,岂不闻光阴如骏马加鞭,日月如落花流水,你魏惠王耗得起,我商鞅满腔抱负,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瞎耽误工夫。
夕阳晚照大魏江山,商鞅收拾行囊,怀揣《法经》,走上了再次求职的道路。
当时的情况是,黄河和崤山以东,东方六国,也就是齐楚燕赵魏韩的格局已经形成,淮河和泗水之间倒是还有一些小国,但是不成气候,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商鞅一看,没办法了,东方六国都是一个德行,自己想要另谋出路,只能投奔雍州的秦国。
这个秦国呢,他处在西陲,非常偏僻,和东方六国的关系也不好,平时在中原搞个诸侯会盟什么的,秦国也从来不参加,久而久之,东方六国就开始排斥秦国,并且把秦国视为土著蛮夷,说白了就是没拿秦国当盘菜。
秦国国君秦孝公很生气,为了在战国时代找找场子,秦孝公打算富强秦国,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富国不是单排之路,光是秦孝公自己一个人,他是玩不转的,所以他立刻发布招贤令,广泛在全国各地招揽人才,只要有想法,只要有能力,都可以面见自己来献出富国强兵之策。
商鞅一看秦国缺人,二话不说就去拜见了秦孝公。
当然,招聘信息上说可以直接和boss谈,但是真到了秦国,想要见秦孝公,那也得花钱疏通关系。
于是,商鞅联系了上了秦孝公的宠臣景监,掏了不少钱,这才得到了三次面见秦孝公的机会。
第一次面见秦孝公,商鞅采用帝道来游说秦孝公。
庄子曾说,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成,帝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
庄子认为,世间万物是自有它运行的一套规律的,你不用去干涉,也不用去刻意改变,整个世界就会以一种和谐的方式而存在发展,同理,帝王之道也是一样,作为一国之君,你只需要顺其自然,无为而治,一切也会正常运行。
商鞅说秦孝公你采用帝道吧,咱们直接躺平,反正该来的总会来,没有必要太着急,也没有必要太奋斗。
很显然,想要奋发图强的秦孝公对帝道并不感兴趣,所以交谈间昏昏欲睡,是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第二次面见秦孝公,商鞅又用王道来游说秦孝公。
《书·洪范》中说:无偏无党,王道荡荡。
这个王道,来自于儒家,简而概之的意思就是,用仁义来治理天下。
无偏,就是对任何人都没有偏见,无党,是不会拉帮结伙,也不会和别人搞对立,而只用真诚,仁善的心来管理国家和子民。
这一次,秦孝公虽然没有昏昏欲睡,但却十分生气的指责宠臣景监收黑钱,把商鞅这种酒囊饭袋给弄了过来,秦孝公相当生气,干脆拂袖而去。
那么也很显然,秦孝公也不赞成以仁治理天下。
或者说,也许以仁治理天下是一个帝国的最终形态,但却绝不适用于乱世争霸之际。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商鞅终于掏出了他的看家本领,这一次,他采用了霸道学说来游说秦孝公。
荀子曾说:故明其不并之行,信其友敌之道,天下无王,霸主则常胜矣,是知霸道者也。
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要取得胜利,那就必须采用权术和法律,以及强而有力的武力来面对这个世界,来治理天下世人。
这一次,商鞅算是说到了秦孝公的心坎了,秦孝公和商鞅相谈甚欢,俩人不吃不喝不眨眼,竟然一连聊了好几天。
这个情况一出现,当初这个负责引荐商鞅的景监,可就有点纳闷了。
商鞅老兄啊,我估计你早就知道秦孝公喜欢霸道,你第一次拜见他的时候你就把霸道掏出来就得了,你干嘛还提帝道和王道呢,还惹得秦孝公生气,把我给收拾了一顿。
面对景监的疑问,商鞅只是淡淡的回复道:
并非是因为秦孝公不喜欢帝道和王道,因为帝道和王朝同样可以建立功业,富国强兵,但问题是,帝道和王道执行起来的时间太长,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成效。
帝道顺其自然,可天命难测,谁知道要顺到什么时候?
王道以仁为本,可礼崩乐坏,你以仁对世人,世人就一定会以仁对你吗?
秦人起于西陲,本来起点就低,现在还不受六国待见,正处于关键时刻,秦孝公没有办法,他只能采用效果好,见效快的霸道。
秦孝公认可了商鞅,并且立刻就开始支持商鞅在国内开始变法。
战国时代,变法是一种潮流,齐国有邹忌变法,韩国有申不害变法,魏国有李悝变法,楚国有吴起变法。
但是,并不是别的国家变法了,咱秦国就要变,秦国要变法,是因为有秦孝公认可的霸道所驱动。
你秦孝公想要用法律来管理子民,那么以前陈旧过时的法条就不能再使用,你秦孝公想要通过武力来征服天下,那么你就需要变革现有的制度从而达到富国强兵。
不过,秦孝公变法的心情虽然很强烈,但他压力山大,因为变法不是闹着玩呢,这是摆明了和几百年以来的老祖宗们定下的规则对着干,和秦国由来已久的传统对着干,只要一变法,必然会招致成片的反对声。
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事儿不是自己就能做得了主的。
所以,秦孝公很快举行了一次会议,和众位臣僚商磋变法事宜。
历来变法,总会触动到保守派贵族的利益,况且就算是没有触碰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也已经过惯了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改变让他们觉得未知,而未知又让他们觉得恐惧,所以秦孝公和商鞅一提变法,他们就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保守派贵族以大臣甘龙和杜擎为主,他们的看法是:
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无过,循礼无邪。
如果变法不能带来特别巨大的利益,那就没有必要瞎折腾,老祖宗们定下来的法律和规则,礼仪和制度,已经经历了千百年的考验,那肯定是没错的,所以你们要变法,纯属瞎胡闹。
面对旧贵族的责问,商鞅毫不客气的予以了反驳:
前世不同教,何古之法?帝王不相复,何礼之循?...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以前的时代和现在的环境完全都不一样了,为什么还要遵守以前的规则?
以前的秦君和现在的秦君也不是一个人,那么传下来的礼制也应该有所改变。
在治国的问题上,并不是只有遵守祖制一条道路可以走,只要利于秦国的发展,打破祖制完全没有问题。
的确,商鞅这话说的没毛病。
汤武称王之时,没有遵循先人的古法,但国家依然强盛,而殷夏之所以灭亡,就是因为没有改变已经过时的礼法。
商鞅一顿嘴炮输出,旧贵族们没话了,主动权就这么掌握在了变法派的手里。
万事俱备,但是还差点意思。
差点什么意思呢?差点威信。
我们要知道,商鞅在此之前,没有什么名气,如果他要在秦孝公的支持下主持变法,他就需要在群众中树立自己的威信。
没有威信,你一变法,人家都不认识你,都不知道你是啥人,对你没啥感觉,那么你变法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为了提高威信,扩大知名度,商鞅搞了一招“徙木立信”。
首先,商鞅让人在秦国都城的南门立下一根三丈长的木杆,然后贴出告示,表示谁把这根木杆搬运到北门,就给黄金十镒。
朋友们,就算是电信诈骗,也没有这么骗的,搬个木头就给黄金十镒,那不纯纯是天方夜谭么?
所以,老百姓一看,认为这肯定是恶作剧,是朝廷调侃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所以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件事儿。
眼见没人信,商鞅再度提高筹码,把赏金升到了五十镒黄金。
朋友们,五十镒黄金,在咸阳CBD都能买学区房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赏金提高之后,有人壮着胆子把木杆搬到了北门,商鞅二话不说,五十镒黄金直接就到账了。
这么一来,商鞅言出必行,说到做到的名头,可就打出去了。
五十镒黄金说给就给,到时候变法不也是斩钉截铁,真真实实么?
有了舆论基础,商鞅趁热打铁,立刻开始了变法运动。
商鞅变法,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即序幕期,发展期,尾声期。
第一阶段序幕期,商鞅颁布了《垦草令》,主要内容就是全面进行农业发展。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想要富国,第一步就是要先把农业发展搞起来。
耕地多了,粮食多了,创收多了,国家自然就会富裕起来。
农业,就是粮食,而粮食,就是钱。
无钱不战,只有良好的经济基础做保障,才能走好未来的富国强兵之路。
光让百姓们积极下地创收还不算,商鞅还强迫秦国的大小贵族也必须参加农业劳动。
以前贵族们一天啥也不干就能混个白吃宝,可以靠百姓养活自己,现在不行了,现在朝廷可不管你饭了,不想挨饿,你们就老老实实的给我下地干活!
第二阶段发展期,变法的主要内容是,废除贵族世袭制度,建立军功制度。
说白了,还是针对贵族。
以前的贵族,那是一代传一代的,现在不一样了,没本事没能力,你还要承继先人的爵位和俸禄,那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有贵族说了,那我以后不当贵族了,我可以往军事方面发展,我到军营里做个高级将领,照样是福利待遇嗷嗷的,四菜一汤天天的,你总管不了我了吧?
不好意思,商鞅在军营里也讲究军功制度,想要升职,拉关系走后门是不行了,必须要靠你自己在战场上的功勋来换。
我们要知道,政治上的清明,是一个国家发展的基础。
贵族不能再通过特权来获得高位,那么真正有真才实学,想要报效国家的人就有了发挥的机会。
秦国的人才发展之路这么一打开,士卒将帅都由有能力,有本领的人所担任,整个国家的人才质量都会得到飞速的提升。
魏以无人而无,而秦则以人兴而兴。
贵族们被商鞅整老实了,变法随即来到了第三阶段尾声期。
第三阶段,主要是针对秦国制度上的改革,废除井田啊,统一度量啊,建立县制啊,重典治民啊,诸如此类,那就不胜枚举了。
比较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个重典治民。
也就是说,商鞅提倡严酷执法,即便是百姓们犯下了并不严重的过错,也要从重的处理,以此来稳定社会治安,打造钢铁一般的制度和纪律。
商鞅执法严酷,那不是说说而已,他曾经在渭河边上一口气处决囚犯七百多人,而这七百多号人里,真正犯了死刑该死的,也不过三五人罢了。
鲜血染红了渭水河畔,号哭之声惊天动地,一个帝国的未来,正在沉默的酝酿着。
商鞅对平民,那的确是挺狠的,但是,这哥们不仅仅针对平民,他对贵族也毫不手软。
秦孝公有个儿子,叫做嬴驷,也就是后来的秦惠文王。
这个嬴驷有个老师,叫做公子虔。
这个公子虔,正巧在商鞅变法的时候违反了法律,秦国上下的贵族都来为公子虔求情,表示这公子虔毕竟也是个人物,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你商鞅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何必那么较真呢?
对商鞅来说,贵族们说这样的话,相当于放屁。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今天我要是放过了公子虔,那么我推行的变法不就是一纸空谈么?
所以,商鞅毫不客气,直接就派人把公子虔的鼻子给割掉了。(劓刑)
这么一顿操作下来,变法终于得以正常实施。
在变法的过程中,商鞅甚至还抽出时间领兵打仗,替秦国收复了河西失地,重创了魏国,气的魏国国君魏惠王那是相当后悔当时没杀掉商鞅,就差在宫里给自己两个大嘴巴长长记性了。
变法全面成功,秦国国力大盛,重创魏国又使得东方六国大受震动,可以说,没有商鞅,就没有今天得的这个强秦。
不过很遗憾,在商鞅的人生巅峰之际,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秦孝公却突然病逝,死了。
新即位的秦惠文王,本质上和商鞅,是没有矛盾的。
虽然说商鞅收拾过他的老师公子虔,但对一个国君来说,这事儿连个屁也算不上。
秦国是他秦惠文王的,而商鞅毕生所学都是为了强大秦国,这妥妥是秦国的宝藏打工人,商鞅的存在,对秦国是利好的。
但是,对秦国利好,不代表对秦惠文王就是利好的。
秦国现在上上下下的法条都是商鞅制定的,商鞅就是秦国的法律,商鞅就是秦国制度的化身,商鞅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秦国的精神领袖。
那么问题来了,好活儿都让你商鞅干了,那我秦惠文王算什么?
法?法算什么?
在权力的面前,你商鞅没必要是法,也不能是法,真正的法,只能是我秦惠文王。
所以,从这种角度来看的话,秦惠文王必须要除掉商鞅,因为商鞅的存在,就是在挑战秦惠文王的政治地位。
因此,当秦孝公病逝,秦惠文王即位后,那个当年被商鞅削去鼻子因而心怀怨恨的公子虔罗织罪名诬告商鞅谋反时,秦惠文王二话不说就下令要逮捕商鞅。
商鞅到底有没有谋反,这对秦惠文王来说并不重要,但是没有商鞅,对秦惠文王来说很重要。
从政坛巨星跌落成了全国逃犯,商鞅的功名之梦醒的太快了。
听说朝廷要抓自己,商鞅没有准备,慌不择路,只能匆匆逃亡到了边关。
东出函谷,就是东方六国,当年的魏国瞧不起自己,不重用自己也许是因为自己名气不够,但现在商鞅变法天下皆知,只要自己逃出秦国,去哪儿不都是香饽饽?
然而,追兵就在身后,商鞅一时之间不能脱困,只能就近找家旅店住下藏身,就这样,魔幻的一幕出现了——边关驿站的小吏,并不认识商鞅,当商鞅想要投宿藏身时,小吏义正言辞的告诉商鞅,按照秦国商鞅制定的法律,我是不能收留你这种没有身份凭证的外地人的。
面对小吏的回答,商鞅只能是发出阵阵苦笑。
函谷关就在眼前,按照商鞅制定的法律,没有凭证,他也是出不去的。
没办法,商鞅只能由边关返回秦地,他心一横,招募了一些乡勇发动兵变,但终究寡不敌众,身死乱军之中。
愤恨难消的秦国旧贵族们把商鞅的尸体运回咸阳,将其五马分尸,处以车裂。
商鞅死了,但商鞅的死去,并不代表新法的废除,秦国就此因商鞅之法繁荣富强,之后更是一统六国,建立秦朝,创造了更为辉煌的成就。
只是这些,商鞅自然是无缘得见了。
想来,他这个人,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结局。
其实,作为法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他早该想到命运如此。
在他之前,有魏国的李悝自杀谢罪,楚国的吴起被贵族杀害,在他之后,那些法家名士,如韩非,李斯更是没有一个善终。
是啊,这就是法家的宿命。
当他们被君王所赏识,被君王所重用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终其一生都要以肝脑涂地来报效君王,哪怕身死族灭,也在所不惜。
故园仍在,木繁草长,当年商鞅左手持书简,腰身配宝剑,如今绿草萋萋,不见当年。